第35章 形成专报

第一天，曾达志带着马飞一组人在法租界长浜路一带转悠。马飞让兄弟们装着顾客在那里随便问问、看看，发现可疑店铺及可疑个人及时报告。而曾达志却找了个地方喝茶听评弹。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出来转了转，看了看。

到了下午5点该收工时，曾达志让马飞把大家召集到他的车上，问大家今天的收获怎么样。他说：“今天是我们执行任务的第一天，我想大家应该旗开得胜。可是到现在我也没有听到发现可疑店铺和可疑店员的报告，这是怎么回事啊？”

大家纷纷说，是啊，曾副主任，我们在这里都转了一天了，这条街也转了2、3遍了，有的店铺也去了5、6趟了。感觉大家都很本分老实，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。

“哦，是这样啊。”曾达志说着，用手指了指右前方的“广济堂”中药店，问谁到过这家店？有人说他到过。这家店是前不久从江苏那边搬过来的，老板姓方，既坐堂又抓药。整个药店10间房，有一半用来存放药材，一半住人，有什么问题吗？

曾达志说，初看是没问题，你们仔细看，这老板也就30出头。我想问一下，哪个中药店的老板才30出头？再进一步看看，整个一天可能进去看病抓药的人不超过5个，大家想一想，这样的店如果不是挂羊头卖狗肉，如果不是有其他任务和有其他的经费来源，怎么生存？再一个我判断它的后面十之八九有猫腻。大家说是不是？

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般点点头。马飞说，还是曾副主任有两下子，大家都要长点记性，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的机会。这个中药店记下了记下了，先不动他，过两天由所里统一安排行动。

第二天，曾达志又带着马飞等一组人在法租界打铁浜一带实地侦查。马飞仍然让兄弟们装着顾客的样子在那里随便问问、看看，发现可疑店铺及可疑店员及时报告。而曾达志仍然是找了个地方喝茶听评弹。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是出来转了转、看了看。

到了下午5点过快收工时，曾达志仍然让马飞把大家召集到他的车上，问大家今天的收获。他说：“今天是我们执行任务的第二天，我想大家应该吸取昨天的教训有所收获吧，可是到现在我也没有收到发现可疑店铺和可疑店员的报告啊。这是为什么呢？”

有的人说，今天把人累坏了，我的鞋都磨得差不多快破了，你们也不说给我买双鞋。有的人说，今天特意把这条街的中药铺盘查了一遍，真的没发现什么问题，都是土生土长的都海人，祖祖辈辈在这一带从医，坐堂的都是花白胡子的老年人，中年的只能在旁边学手艺。每个店都排了队，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啊。

“你们做事情不能太机械，不能照葫芦画瓢，我们搞情报的尤其应该这样。要善于思维开阔、仔细观察，从中发现蛛丝马迹马迹蛛丝，不能老盯一伙人一件事。”曾达志说着，用手指了指左前方的一个叫“财源盛”水果店的地方，然后接着说：“你们发现没有，就是这家水果店可疑的地方就很多。它上午没开门你们发现没有？”

“对。”有人说，“我去问了，别人说他们上午进货，下午开门，而且上午不开门的店铺也不止它一家，这有什么不对吗？”

曾达志把脸一拉，问道：“有点夜晚营业的小吃店上午不开门是正常的，可是它是水果店。如果你们家开水果店，也是上午进货下午营业吗？只能说明一点，它昼伏夜出。晚上不是开会就是发报，忙得很晚才睡，所以上午休息下午才开门。”曾达志停了停又说，“你们看那几个服务员，哪个不是五大三粗的，特别是手。你说有一个人手粗一点，说不定刚从农村过来，大家的手都一般粗，说明了什么？没问题才怪呢，说不定从后屋就能搜出电台。”

大家这才茅塞顿开恍然大悟。马飞说，曾副主任就是不一样啊，年纪不大能力很强。记下了，记下了，先不动他，过两天由所里统一安排，到时候再来验证曾副主任的判断是否准确。

第三天，曾达志又带着马飞等一组人在华界斗北区、东海火车北站一带实地侦查。马飞仍然让兄弟们装作乘客和顾客的样子在那里上下车、随便问问、看看，发现可疑人员及店铺及时报告。

而他却自己开着车，先到了吴天宝那组工作的地方，问吴天宝这几天有没有收获，吴天宝有点傻眼的样子，说曾副主任你也是，情报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，怎么能让兄弟们在外面风吹日晒呢，这风吹日晒也不一定就有发现啊。

曾达志知道吴天宝与南造云子走得近，而且有打小报告之嫌，心中鄙夷可面带微笑，说：“天宝啊，我们拿帝国俸禄，就要为帝国干事啊，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啊。不要有为难情绪，不要只想坐在办公室天上就能掉情报，要发挥自己的特长嘛，我知道你在外面认识的人也多，要将他们发动起来嘛。你看你们所在的这个码头，那个3号仓库，我就觉得问题很大。随时都有人进进出出，而且旁边应该还有暗哨，你看，那个围墙的旁边一个人影，不是暗哨是什么？”

“哎，曾副主任，你说得也有道理，我马上派人悄悄摸摸。”这吴天宝这时一心想出点成绩，心中佩服曾达志也有两下子不是浪得虚名，赶快派人去侦查那个3号仓库去了。

在雷亚坤处，曾达志同样问他这几天有没有收获。雷亚坤摸摸后脑勺，嘿嘿一笑说曾副主任，你安排这事有点难，主要是时间问题，3天就要出成绩，很多兄弟在外面蹲守一年还不一定出得了成绩。我们不是抓小偷抓**犯抓现行犯，我们是搞情报的，几年不出成绩也很正常啊。

“关键是你们动脑筋没有？”曾达志说，“你刚才说那些都有道理，但绝不能成为我们不出成绩的借口。”说着说着脸就拉了下来。

这雷亚坤本来以为曾达志年轻好办事，不想这曾达志关键时刻还真有点官威呢，赶紧说，“曾副主任所训极是。不过，不过…”他用眼睛看着曾达志，意思是兄弟们也使劲了，抓不到抵抗份子也没办法啊。

曾达志拍了拍雷亚坤的肩膀：我说过了干工作要用脑筋不能蛮干，拼力气我们还不如去拉黄包车呢。哎，说到黄包车，你看那个拉黄包车的是不是有点奇怪，我跟你说话这么久有几拨客人要车，都是旁边的车去跑，而他却不动弹，眼睛始终盯着来往行人？

雷亚坤一看，连忙说：“你这个观察才细哦，真有道理。我马上派人去把他抓回来。”

“你看你一说就急，”曾达志说，“我们这几天的目的是什么，是侦查又不是抓人，急什么？你叫人跟着，到他们车行看看有什么问题。我估计十之八九都有问题。”

“有道理，有道理，我马上安排。”雷亚坤急急忙忙地安排去了。

曾达志又回到马飞那个组，将车停在站前小广场的边上，仔细看了看车站里的人来人往，瞄了瞄进站的出站的和接站的人们。然后，他将自己的目光重点盯向了进站口旁边那个杂货铺。杂货铺进进出出的人很多，老板和伙计在不停地忙碌着。不远处他怎么感觉有人躲在那里对杂货铺指指点点，对了没问题，应该是特高课的在盯梢。看来这个店迟早要出问题。

到了下午5点过快收工时，曾达志仍然让马飞把大家召集到他的车上，问大家今天的收获怎样。他说：“今天是我们执行任务的第3天，最后一天，我想大家应该吸取前两天的教训有所收获吧。可是到现在我也没有收到发现可疑乘客和可疑人员的报告。这是为什么呢？”

有人说，我们把这周围的药店水果店查了个遍，也没发现问题。有人说，我们对火车站进出站和接站人员都进行了盘查，没发现有问题的啊。

就在大家都很失望的时候，马飞说他有点发现就是吃不准。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进站口那个杂货铺，他说：“我为什么怀疑他呢，主要是那个店主，叫龚浜洋的，我专门去盘问过他，他说他是本地人，而且说的话尽量与本地人靠近，不过我是谁啊，一听他口音就带着一点浙江味，于是有点怀疑但又吃不准。因为火车站人来人往容易暴露，不符合联络站选址的要求，这是不是他们在玩‘大隐于市’的把戏呢。”

“马老弟，可以啊有进步。”曾达志显得有点高兴地对马飞说，“我观察了一遍，这东海火车北站这块，也就马组长说的那个杂货铺值得怀疑，为什么呢，除了马飞刚刚说的那些外，你们发现那个小店员没有，他有点贼眉鼠眼，时刻在对外张望，好像在看什么人。总之，这个店的所有人都有点形迹可疑。”

大家一下子明白过来，纷纷说，对啊有道理，我们怎么就没发现呢，还是曾副主任和马组长厉害。

当天晚上，情报科连夜开会，对这几天的侦查情况进行了汇总。经过仔细梳理，吴天宝组发现一处、雷亚坤组发现一处、马飞组发现3处，共5处。曾达志要求连夜形成专报，第二天一早报到佐藤主任处。这专报的标题就叫《东海市抵抗组织窝点专报》，内容里详细说明了5处窝点的地点、怀疑依据及工作建议。曾达志还要求大家注意保密，任何人泄密都要杀头的。